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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52章 (1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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賀東跟何春生去了堂屋之後,何鳳嬌也被李紅梅趕去了房間待著,似乎是怕她也跟過去。

何鳳嬌也知道她爹娘疼愛她,肯定不會這麽輕易放過賀東的。

雖然應該不至於會讓賀東滾蛋,但起碼也會為難他一下下的。

至於怎麽為難,何鳳嬌也不知道,也不敢去偷聽。

她相信賀東肯定也會想到辦法說服她爹娘的。

何鳳嬌一開始還琢磨著要不要這麽快跟賀東定親,現在突然間就不猶豫了——

只要她爹娘同意,這門親事馬上定下來!

再說了,賀東現在從京市回來了,京市的工作什麽之類的,也不知道還會不會給他保留。

要是被趕回去京市,賀東這不是白回來一趟了?

不過賀東肯定不會走的。

他說了,要是她能考上京市的大學,就一起去京市。

考不上……

何鳳嬌不可能考不上!

怎麽說她也是京大的畢業生,重來一次,她也要考回自己的母校!

等待的時間非常漫長又煎熬,等到何鳳嬌在房間來回跺腳了好幾回,還沒有聽見她娘來叫她的聲音。

到了太陽都快要落山了,她娘才放她出來。

李紅梅說:“你爹讓你去一下。”

何鳳嬌小聲問:“爹怎麽說?”

李紅梅伸出食指點了點她逛街的額頭,寵溺道:“急什麽,你爹等會就跟你說了。”

人回都回來了,難不成還能把人給趕回首都去?

不過李紅梅倒也沒說出來,讓何鳳嬌自己過去跟他爹聊聊。

何鳳嬌看著她娘嘴邊的笑容,知道賀東肯定已經說服了她爹。

她點了點頭:“恩恩,那我現在過去。”說完便朝著堂屋的方向走去。

李紅梅跟在她身後,淡淡地笑了笑。

也好,這大半年來,她都為何鳳嬌的親事愁死了。

現在賀東是回來了,這門親事也該先定下來。

讓那些說她閨女被拋棄的長舌婦看看,賀東才不是拋棄她家姑娘!

何鳳嬌來到堂屋的時候,賀東並不在,剩下何春生正板著臉坐在堂屋的主位上,看不出是什麽情緒。

何鳳嬌輕輕喚了聲:“爹。”

他看見何鳳嬌過來,問:“賀東……他對你還好嗎?”

何鳳嬌點頭:“好。”

很好。

這種好是沒有任何雜質的。

是因為喜歡,才會對她好。

何春生聞言點了點頭,隨後清了清嗓子,問:“你中意他,是不是看上人家京市的戶口?”

何鳳嬌雖然很想大聲反駁,但想到何春生估計是怕她年紀小,誤入歧途,才會這樣問的。

一般情況下,農村裏頭嫁姑娘,都是由嫂子,娘之類的女性家屬來主持的。

何春生雖是生產隊大隊長,但平常這些男女之事,他是不怎麽管的。

全因為她是何春生心裏疼愛的閨女,才會紅著一張老臉,問她這些話了。

何鳳嬌搖了搖頭:“爹,我沒有。”

“我單純,中意他。”

她喜歡賀東。

以前也許是有點因為知道他以後會成為大佬,又因為想找個人幫自己幹點活。

但歲月是漫長的,要是因為日後的富貴,而浪費數十載青春在一個不愛的人身上,那她這輩子也活得沒有任何的意義。

每個人追求的東西不一樣,也沒有誰對誰錯,只是何鳳嬌清晰知道自己想要的是什麽。

何春生聽著何鳳嬌那話,雖然有點尷尬也有點不爽,不爽賀東那小子居然早就偷偷拱走了自家的大白菜。

但既然兩人是兩情相悅的,賀東這趟回來也是奔著要跟何鳳嬌在一起。

也許是見了何鳳嬌這大半年的陰郁,何春生對這門親事其實也沒有什麽意見。

只是……

何春生橫著一手在木桌上,又問:“國家恢覆高考了,你打算參加嗎?”

何鳳嬌依然還是點頭:“爹,我肯定會參加的。”

不僅會參加,還會考上京市數一數二的大學,讓爹娘臉上增光!

雖然何鳳嬌很不舍得爹娘,但她肯定不會一輩子留在這裏的。

以後有條件了,還想把家人接過去,一起邁向更好的生活。

不過這都是後話,何鳳嬌現在肯定不會誇下海口,說這些聽著就很不實際的話。

何春生終於滿意地點了下頭,說:“行,剩下的,你娘跟你倆談吧。”說完,便站了起來,往門外走去。

李紅梅看著何春生出門去的背影,嘆息了一口氣,對何鳳嬌說:“嬌嬌,你爹也是怕你受委屈,所以才會找賀東聊了那麽久。”

何鳳嬌點頭,示意明白。

何鳳嬌可以說是何家的掌上明珠了,即便在生活條件這麽艱苦的年代,爹娘都不會讓她餓著,累著。

把最好的都給了她,可想而知,他們是有多舍不得。

何鳳嬌也舍不得。

她的爹娘這麽好。

李紅梅繼續道:“你也知道,京市那麽遠,雖說賀敏和沈大娘好相處,但你一個人嫁過去,沒有娘家撐腰,怎麽也會比人家低一頭的。”

雖然李紅梅也知道賀家人不至於會讓她家嬌嬌受苦,但是相處容易同住難。

誰能保證以後的幾十年不會起矛盾?

雖然說賀東是回來了。

但何春生肯定不會斷人家的大好前程,何鳳嬌哪怕考不上大學,也會讓他們回首都去。

總比待在這窮鄉僻壤要好一千倍一萬倍。

所以何春生怎麽著也會給點下馬威賀東,讓他知道老何家不是那麽好惹的。

就算是以後何鳳嬌犯了什麽錯,直接把人給送回來,也總比委委屈屈的好。

娘家是何鳳嬌的後盾。

這個後盾,堅而不摧。

何鳳嬌聽著她娘的話,眼眶頓時就紅紅的,抽泣地說道:“娘,我要留在你們的身邊,我不嫁了。”

李紅梅倏地被何鳳嬌的話感動哭,“傻孩子,爹娘也舍不得你,不過你也長大了。”

“賀東還是值得托付的。”

“看得出來,他是真心誠意地喜歡你。”

李紅梅抱住了何鳳嬌,說:“你嫁給他,爹娘也放心。”

何鳳嬌抱著李紅梅不撒手,直說:“娘,我還想要留在你們的身邊。”

李紅梅氣笑了:“傻孩子,你不是還要參加高考嗎?高考在十二月呢,等高考成績出來也不知道是什麽時候。就算是要嫁,爹娘也不會讓你在高考之前嫁的。”

何鳳嬌似懂非懂地看向李紅梅,似乎不太懂她為什麽不早點把婚禮給辦了。

李紅梅看著何鳳嬌還會一副小姑娘的懵懂模樣,便笑著伸手掐了掐她滑膩膩的臉蛋,笑著說:“這麽快就結婚,你們兩個小後生,剛開葷的,省得整天沒羞沒臊,不知道收斂。”

“那你們還怎麽高考啊?”李紅梅最後揶揄道。

何鳳嬌突然被李紅梅露骨的話,刺激到紅了一張臉。

她娘,怎麽會……那麽不避忌一下啊?

她她她……還沒真正結婚呢!

雖然何鳳嬌對男女的事並不會不了解,但……

這個年代的人都是很隱晦的,何鳳嬌在家那麽久,還沒見過她爹娘,她大哥大嫂在旁人面前有任何的親密行為,碰個手都很少見。

她娘居然就這麽把露骨的話給說出來了。

怎麽能不讓何鳳嬌震驚!

何鳳嬌支吾道:“才……才不會!”

李紅梅嗤一聲笑了,頗有經驗道:“你可能是不會,不過賀東嘛……就可難說了。”

小夥子,血氣方剛的,何鳳嬌哪裏會知道這些?

不過正是高考特殊時期,婚事押後一點也沒事。

反正賀東也說了會陪著何鳳嬌高考。

“娘!”何鳳嬌渾身熱得像個小火爐似的,那張臉簡直紅得就要滴血了,“別說了。”

她以前怎麽就不知道自家娘怎麽會這麽不正經呢?

“哎喲,剛剛抱人家的時候怎麽就不知道羞了?”李紅梅趁著現在沒人,才不會收斂,然後又說:“這些事情你早晚都得知道的,現在娘不過是給你打個預防針,那事情你早晚都要遭一次,有什麽可羞的?”

“不過啊,娘也希望你們先好好高考。畢竟留在這農村也沒什麽作為,考到城裏去,以後兩口子好好過日子。”

何鳳嬌一直紅著臉,垂著眸,一點都不敢看她娘,只點了點頭:“嗯。”

李紅梅又說:“今天就先收下賀東下的聘禮,明天給你們辦個訂親宴,先把婚事定下來。等高考結束之後挑個好日子,然後再給你倆擺酒。”

“賀東那孩子也同意了,你看娘這安排怎麽樣?”

何鳳嬌還是點頭:“都聽娘的。”

李紅梅笑了笑:“好,那娘這就去把聘禮收下了。”

——定親——

第二天一早,天還沒亮的時候,何春生和何國強何國平兄弟便起來把屋裏屋外都打掃了個幹幹凈凈,地面還灑上了水。

農村訂婚不鋪張,但必定要儀式感滿滿。

李紅梅和何大嫂則早早起來蒸了蓮花糕,這是訂婚之後給新女婿帶回去的,象征紅紅火火,好運連連。

到了約莫9點,賀東便坐了昨天的吉普車來到了紅磚房跟前,這一次則帶來了一些農村訂婚必備的東西,雜七雜八一大堆,由賀東帶來的人用東西擡進了門。

除了一些農村慣要的定親物品,賀東進門後又拿出了九百九十九塊的禮金,遞了給未來丈母娘。

“李大娘,這是我娘給的彩禮,請您收下。”

李紅梅看著賀東遞來厚厚一沓的大團結,頓時便楞住了。

雖然村裏人嫁女,多少會收點彩禮,但現在人人都緊緊巴巴地過日子,哪裏能拿出什麽錢?

最多就給個十塊八塊的當個意頭。

賀東這一下子就拿了……似乎有幾百塊出來,著實把李紅梅給嚇到了。

李紅梅突然有點為難,說:“隨便收個意頭數就好了,九塊九就挺好意頭的,長長久久。”

“剩下的,拿回去你娘。”

雖然定親有點倉促,但幸好親友都是附近村子的人,所以老何家和李紅梅娘家都來人了。

不僅是親友,村裏也來了不少人,想要沾沾喜氣。

大家就為了看一看何鳳嬌這首都來的金龜婿。

李紅梅自是歡迎的,恰好也秋收完了沒什麽活,熱鬧熱鬧才更喜慶。

不僅是李大娘,就連圍觀的親朋好友見到都楞怔住了。

這麽多的大團結,去郵政銀行的時候也沒見過這麽多啊!

賀東抿了抿唇,又說:“這是我娘吩咐的,也是意頭數,九百九十九塊,請您務必收下,不然我回去也不好跟我娘解釋。”

九百九十九……

那錢是天上掉的嗎?

一下子紅磚房變得鴉雀無聲,紛紛看向了今天的新女婿。

雖然大家以前都知道下放牛棚戶,但是在定親這天再見到賀東,還是不禁倒抽了一口氣。

怎麽跟以前不一樣了呢?

人人都知道賀東,但是也好奇從首都回來之後的他又變成啥模樣,現在一看,原來長得這麽俊的喲。

賀東穿了一身簡單的襯衣長褲,但穿在他高大挺拔的身上,顯得更加的英俊和威武,那種渾然天成的自信讓他看起來更加的有霸氣。

賀東又勸說了一句,李紅梅在眾人的勸說下,先把錢給收了。

然後回去跟何春生商量著要怎麽把錢給回小兩口。

那邊,老何家收下了九百九十九快的彩禮,這邊的榕樹頭又聚了一群人在閑聊著:

“以前咋滴沒瞧出來這黑老九這麽俊的呢?現在看著倒是人模人樣的!”

“你以前沒發現,那是狗眼看人低!還黑老九的狗吠?人家早就平反了,真是狗嘴裏吐不出象牙。”

“回去首都還回來找何鳳嬌,還算挺有良心的,像誰誰誰找了個知青男人,早兩年回了城,現在一點音訊都沒了。”

“怪不得何家拒了那麽多門親事,聽說那小夥拿著九百九十九的彩禮來提親了,原來是等著攀高枝啊,就是知道那鳳嬌去了首都適不適應。”

“管人家適不適應,人家兩小夥喜歡就得了,你操心個啥勁兒啊?還不如早點給自家閨女物色一個好對象!”

一群人坐在村口的樹腳下議論得熱火朝天,看著賀東開來的車子,那些人一趟一趟往紅磚房搬去東西,還給了天價彩禮,眼睛紅得要滴血了。

但這並不影響老何家一片喜氣洋洋,大家臉上都洋溢著笑意,高高興興地忙前忙後。

大家見到了新女婿都紛紛誇讚道:“哎喲,真俊。”

賀東基本上都是微笑點頭以示回應。

賀東今早從鎮上的招待所進村之後就沒有看到何鳳嬌,後來聽二嫂說才知道訂婚這天何鳳嬌需要在房間裏頭,等吉時到了,他要進去她的閨房,兩人交換完訂婚信物才能一同出來,然後再開宴席的。

賀東心情有點焦灼,雖知道這些都是流程,但那種迫切的心情實在煎熬。

好不容易才到了吉時,賀東才在長輩的指示下,推開了和何鳳嬌的閨房門。

明明只是定親,賀東卻緊張得好像今天就是結婚一樣。

他這是第一次走進何鳳嬌的閨房,如同他想象的一樣,房間整整齊齊的,一進來就盈滿了一種特有的桃香。

香得他胸腔處都飄滿了甜蜜的泡泡。

今天何鳳嬌穿了一件桃紅色的襯衣和一條碎花裙子,襯得她白皙的肌膚如初雪般嬌嫩,還特意描了眉染了唇,美得就像是畫冊走出來的仙子一樣。

兩人明明昨天才見了面,不知道為何現在好像許久未見的對象似的,兩人只呆呆地看著對方,並沒有說話。

倒是何鳳嬌先說了話,她朝自己的床拍了拍,說:“過來坐。”

昨天事情有點倉促,兩人根本就沒有好好聊聊天,因為賀東暫時也沒有地方住,依然住在鎮上的招待所。

賀東楞了下,隨即走到了何鳳嬌的床邊,有些不太自然地坐到了她的床上。

兩人倒也沒有以前的黏黏糊糊,即便是坐在床上也隔了一點的距離。

何鳳嬌見狀,便朝他靠近了一點,說:“你坐那麽遠幹嘛?我又不會吃了你。”

賀東心猿意馬,何鳳嬌身上的桃香飄來,讓他不自然地挺了挺腰,坐得更加的筆挺了,後背沁出了一身薄汗。

外面的喧鬧聲此起彼伏,完全沒有聽過,就在門外響動著。

賀東一板一眼說:“娘讓我進來跟你交換訂婚信物。”

何鳳嬌“哦”了一聲,隨後又往他身旁移了移,直至貼上了他的身軀,輕輕問:“你給我準備了什麽?”

少女的氣息噴灑過來,賀東顫了顫,雙手突然無處安放,他顯然有點低估何鳳嬌對他的殺傷力。

這個小妖精只需要靠近說上一句話,就能讓他渾身僵硬起來。

尤其是那處,硬得不像話。

更別說還是坐在了她每晚睡覺的床上,賀東腦子混亂得好像漿糊,既想把人壓到床上去,又想快點交換了信物,帶她出去讓大家見證兩人的訂婚儀式。

何鳳嬌瞧他耳朵尖紅紅的,又忍不住使壞伸出手指碰了碰,說:“賀東,昨天我就有個問題想問你……”

賀東一把抓住她亂動的手,說:“什麽問題?”

何鳳嬌就著他拉住自己的手,往前一撲,撲進了他的懷裏,昂起小臉,問:“回京市這麽久,你有沒有想我?”

賀東哪裏還忍得住,直接把這個故意使壞的小妖精撂倒在被鋪上,想也沒想,便覆了上去那嬌艷欲滴的櫻唇上。

“想,日夜都想,想得我快要瘋了!!”

何鳳嬌滿意地輕張開嘴兒,讓他胡攪蠻纏。

也不知道過了多久,兩人的衣衫都亂了,何鳳嬌更是裏衣都被撥了上去,白皙的皮膚上還染上了一個個的紅印。

何鳳嬌滿足地舔了舔唇瓣,漾出一抹得意的笑:“這要是洞房花燭夜該多好……”

嘖嘖,那該多瘋狂啊。

賀東耳朵尖又忍不住紅了,沙啞著聲線道:“再不出去,就該有人來喊了。”

何鳳嬌“噢”了一聲,隨即便拿出了自己在空間挑選了很久很久,但又款式比較古典的手表,遞給了他:“雖然你也有手表,但這是我送的,你伸手出來,我幫你戴。”

手表是用藍色手絹包裹著的,是習俗,得交換手絹。

賀東乖乖地伸出了手,何鳳嬌認真地替他戴好了手表,隨後在他唇上印下了一吻,說:“好了,先蓋個章,你不許耍賴!”

“該你了。”

賀東咽了咽口水,性感的喉結滾了滾,本想再次親吻她,但想到場合適,便摁住了念頭,然後拿出了自己準備的信物。

雖然賀家是抄過家,但還是偷偷摸摸留下了一些東西。

何鳳嬌說的對,所有的安排都有意義的。

他終於能體面地把心愛的女人娶回家了。

雖然他不追求這些東西,但來何鳳嬌上門提親的人多不勝數,他絕不能做最差的一個,讓她遭受別人的笑話。

他要讓何鳳嬌覺得,嫁給他,是值得的。

賀東說:“這是我奶奶留下來的一對鐲子。”隨後,賀東便從口袋裏掏出用花手絹包裹的東西,打開。

只見兩個通體透明得像是玻璃,但又飄著藍花,像是在水中暈開了一朵花似的玉鐲躺在手絹上,一看就價值連城。

何鳳嬌上輩子也是見多識廣的人了,去過很多次拍賣會,不過對翡翠玉石並不是那麽的感興趣,也不太懂。

但何鳳嬌的媽媽倒是一個喜歡收藏翡翠的。

其中段家玉翡翠,就是她念叨了很久的之一,據說段家玉是翡翠的四大“老祖宗”之一,全世界估計就三四百個。

時光變遷,那些玉鐲早就不知道去向,即便有,也許已經被富豪收藏了起來。

拍賣會上根本沒見到過這罕見的翡翠。

但何鳳嬌見過照片,如果沒猜錯的話,賀東給的這對翡翠玉鐲,就是段家玉!

一對段家玉翡翠玉鐲,這是什麽概念?

何鳳嬌傻眼了。

直到賀東給她戴進了纖細的手腕上,她才反應了過來。

她這是戴了一套四合院在手腕上了?

賀東看她的表情,問:“怎麽了?不喜歡?”

何鳳嬌便說:“不是,你……我們現在是訂婚,又不是結婚,你居然就把家傳的玉鐲給我?不怕我跑路?”

賀東真是猜不透何鳳嬌的腦回路,也跟不上她的思維。

他勾出一抹笑,粗糲的手指捏住了她的下巴,語氣輕狂又囂張:“你跑不掉。”

“就算跑,去到天涯海角我也會把你抓回來。”

何鳳嬌笑了笑,問:“然後呢?”

賀東湊到她的耳際,輕輕一咬,說了句下三流的話。

何鳳嬌當即便漲紅了臉,嗔罵道:“流氓!”

這個年代,想要跑路真的挺難的。

不過她才不跑!

這麽好的老公,她以後去哪找啊?

最後何鳳嬌還是把手鐲脫了下來,藏好了。

別說這價值連城,就是現在還在農村,又是民風苦樸時期,這種小資玩意真不適合給大家看。

只能她偷偷欣賞啦。

——高考——

訂婚結束了之後,賀東住回了牛棚屋。

原本李紅梅是讓他住進紅磚房的,但想到還沒正式擺酒結婚,賀東為了何鳳嬌的名聲,還是拒絕了這一提議。

反正家裏又有幾個大男人,用了不到半天的時間就幫賀東清掃幹凈那屋子。

自打他們回去京市之後,牛棚屋便是丟空狀態,裏面還留有賀東他們以前用的桌椅床。除了一些煮飯的用具,和睡覺的被鋪重新置備,也沒有需要準備的了。

有了落腳的地方,賀東和何鳳嬌便投入了緊張的高考備戰狀態。

以前大隊的小學空了兩間課室出來,專門留給參加高考的人用的。

而何春生也因為大家要參加高考,而且高考就在十二月,時間緊迫,便免了大家的農務,讓他們可以專心覆習。

所以何鳳嬌和賀東便每天都跟著一起參加高考的人去學校上課,大家都知道賀東為了娶何鳳嬌從首都回來。

從剛開始的好奇,到後來時迫切,大家都沒有好奇那麽多了。

人人都恨不得一分鐘掰開兩分鐘來用,想要把知識全部都吃進去腦子裏。

根本無暇顧及別人的事情。

何鳳嬌有基礎,而且也是京大的準畢業生,對於這次的考試算是心有成足,現在就是等著高考的來臨了。

但因為一起備考的還有賀東和張紅玉,她還是每天都準時去上課。

何鳳嬌無意中得知,原來賀東早就獲得了組織的推薦名額,要不是因為他回了竹園村,這會兒都該是華大的學生了。

不過賀東腦子很靈活,尤其是數學,簡直比生產隊要參加高考的任何一個同志都要好。

慢慢地,何鳳嬌倒也不擔心他考不上。

就算考不上,賀東也是有推薦名額的人,應該回京市後還有用吧?

因為牛棚屋到處漏風,賀東又要覆習,所以入冬之後,賀東白天的時候大部分時間不是在小學那邊就是在何鳳嬌家。

何鳳嬌倒也多出了很多跟賀東相處的時間,也沒有剛回來的癡纏。

但大多數時候,還是忍不住親親抱抱。

可因為還沒正式結婚,賀東是怎麽都沒有進行到最後一步。

保守得讓何鳳嬌咬牙切齒。

後來,賀東才咬牙切齒說了句:“小妖精,開了這個頭,怕你遭不住,還怎麽覆習?”

於是何鳳嬌就用手給他解決。

何鳳嬌有時候也欲哭無淚,賀東……太久了。

也太大了。

何鳳嬌也曾看過一些小電影,可也沒見過像賀東這般雄偉的……

何鳳嬌突然感慨她娘的把婚禮押後是正確的,要是高考前結婚,指不定還真沒什麽時間,也沒有精力覆習。

時間就在忙碌又緊張的狀態下偷偷溜走。

很快,便到了十二月底。

中斷了11年的高考又重新燃起了火把。

大家有種雄心壯志,就是要把失去的光陰給找回來。

高考前夕,村裏人突然有人說起了何鳳嬌之前被造謠沒了清白這事,居然是唐寧寧傳出來的。

李紅梅和何大嫂還為此生了好大的氣,還去了一趟知青宿舍把人給罵了一頓。

唐寧寧一個城裏姑娘,哪裏是李紅梅和何大嫂的對手,被罵了幾句,又哭著跑掉了。

聽說還不小心踩了小溪的冰層,掉了下去,爬上來之後又染了風寒。

何鳳嬌後來才得知,原來那天她跟沈清安在曬谷場的話被唐寧寧聽到了。

不知道出於什麽原因就造謠了何鳳嬌丟了清白的事。

何鳳嬌忙得腳不沾地的,反正李紅梅和何大嫂已經給她出了氣,也就沒有理會那麽多。

抓緊最後的覆習時間,專心學習。

出發去考試的那天,是何國強開了生產隊的拖拉機,一批批把他們拉到鎮上的。

這次他們生產隊參加高考的人數不算多,四十多人。

其中將近二十多人是下鄉知青。

高考這天,何鳳嬌還是無可避免碰上了沈清安,只是這會兒的他並沒有以前的意氣風發,不知道是不是因為覆習的原因,整個人瘦了一圈。

沈清安看著何鳳嬌紅潤的臉蛋,舉手投足之間都好像在散發著幸福的光芒,自打跟賀東定親之後,沈清安每次見了她都有種錐心的感覺。

尤其是看到兩人每天都一起覆習,一起走路回家,兩人默契又恩愛的模樣,令他嫉妒又悔不當初。

如果一開始他早點看清自己的心意,或許結局就會不一樣了吧?

何鳳嬌看了一眼沈清安,便收回了目光,繼續等待著賀東的到來。

沈清安看著她冷淡的表情,也耷拉下了肩膀,但隨即身後便傳來了何彩霞的聲音:“清安,我居然跟你一個考場,好巧啊!”

聽到何彩霞的聲音,何鳳嬌又看了看。

只見何彩霞也好不到哪裏去,黑眼圈嚴重,頭發幹枯又發黃,看來也是為高考費盡了心思。

何彩霞自然也註意到了何鳳嬌的身影,自打賀東從京市回來向她提親之後,何鳳嬌就成了生產隊熱議的對象,人人都說她挑了個好夫婿,好男人。

本來何彩霞也不屑一顧,不就是個京市的漢子麽?至於那麽稀罕?

可是定親宴那天看到了賀東,何彩霞才知道什麽叫俊後生。

就往那裏一站就能把竹園生產隊任何一個男人給比下去,即便是沈清安。

但何彩霞想到日後沈清安的輝煌成就,立馬就不羨慕了。

賀東拿得出手的也就那個京市的戶口,還有一副皮囊了。

這有什麽用?

如是想,何彩霞便躋身到沈清安的身旁,隨後掏出一個雞蛋遞給他:“清安,你吃過早飯了嗎?要不要吃個雞蛋,不然等會肚子餓了。”

12月的冬季寒冰刺骨,盡管沒有下雪,但也冷得人顫顫發抖,餓得也比平時快。

而且下午還有一科,所以何彩霞便提前準備了食物。

沈清安看著何彩霞遞來的那圓滾滾的雞蛋,頓時臉色有點不好了。

“不用,你自己吃吧,我先去考場了。”說完,沈清安便轉身往考場走去了。

何彩霞最近郁悶死了,這沈清安怎麽油鹽不進的呢!

不過沒事,等她跟他一起考上了大學,他們以後多的是機會。

她往考場走的時候,擡眼看了眼何鳳嬌,雖然笑了笑,道:“嬌嬌,高考覆習得怎麽樣啊?”

何鳳嬌冷冷地擡了擡眼皮,“一般般。”

事實上,她真的沒有賀東和張紅玉那麽努力。

在大家只睡三小時備戰高考的時候,何鳳嬌夜裏早早便入睡了。

在他們咬著牙讀書寫題的時候,何鳳嬌有時候還會看點小人書勞逸結合。

聽著何鳳嬌的話,何彩霞心底冷哼了一聲,確實是一般般,反正你也考不上大學的。

不過她臉上不表,嘴裏笑呵呵道:“嬌嬌,你這麽聰明,肯定能考上大學的,不用擔心。”

何鳳嬌沒什麽興趣地應道:“是啊,我肯定能考上,沒什麽可擔心的。”

反正她是有把握的。

聽著何鳳嬌大言不慚的話,何彩霞嘴角抽了抽,有她這麽不要臉的嗎?

不過現在她有多得意,到時候就會有多打臉。

大學?

做夢去吧!

正當何彩霞準備往考場去的時候,賀東便朝何鳳嬌走了過來。

何彩霞以前就覺得這賀東長得還挺帥,想不到賀東從京市回來後,更是讓人移不開眼睛,一身冬衣也遮不住他霸氣外漏的男人味,高大卻挺拔。

就是不知道怎麽就眼瞎看上了何鳳嬌!

不過啊,也不知道是不是何家仗著以前幫了賀東一家,逼迫賀東娶她罷了。

不然怎麽可能會喜歡何鳳嬌這種人?

賀東完全沒註意到一旁的何彩霞,他的眼裏只有何鳳嬌一個。

何鳳嬌當然也註意到了自己的男人,隨後問:“你去哪了啊?還怕你趕不上考試呢!”

賀東的氣息有點喘,突然就不知道從哪掏出了一根樹葉枝,塞到了她的手裏。

只聽他淡淡道:“這是桂花樹的樹枝,帶在身上能帶來好運。”

帶著桂花樹葉片進考場,有折桂的寓意,他希望能給何鳳嬌帶來好運。

何鳳嬌看著手上那小小的樹枝,笑了笑說:“你呢?你帶了沒?”

想不到賀東也會有這麽迷信的時候,不過倒是挺受用的。

賀東搖了搖頭,“你考得好就行。”

賀東折枝的時候就只想著何鳳嬌,也沒想其他的。

何鳳嬌隨即折下手裏的樹枝,給賀東分了一半,說:“我們都要好運連連!”

賀東唇角彎出了一個性感的弧度,小心翼翼地把樹葉收進了口袋,問:“準考證帶了沒?”

何鳳嬌答:“帶了。”

“筆呢?”

“都帶了啊,不是你幫我收拾好的嗎?”

賀東淡淡一笑:“你丟三落四的,怕你又忘了帶。”

何鳳嬌朝他做了個鬼臉:“怕什麽,反正不會把你弄丟就好了。”

賀東臉上的笑意更明顯了,看著何鳳嬌的眼神更加的炙熱又深情,要不是因為在考場,幾乎要把人直接帶進懷裏就是一頓揉捏。

賀東沙啞著聲音道:“就算把我弄丟,我也會找到你。”

何鳳嬌看著他的眼神,知道他又要那個了,忙說:“我們先進考場吧,外面怪冷的。”

兩人並肩朝考場走去,留下一旁吃狗糧吃得嘴巴張得大大的何彩霞目瞪口呆。

結束了兩天的高考,便是漫長的等待。

將近過年時候,沈秋慈也閑了下來,便給何春生和李紅梅打來了電話,商議兩人的婚事。

從公社打完了電話回來,何春生和李紅梅便拿出了結婚證明,讓何鳳嬌賀東兩人拿著去領結婚證。

雖然兩人早就做好了心理準備,不過這段時間都在等著高考成績出來,所以也沒想過要在年前去領證。

不過長輩既然已經安排好,賀東肯定不會拒絕。

賀東和何鳳嬌第二日便去了一趟縣裏,買點過年用的東西,順便拍結婚登記的照片去了。

這也是兩人第一次一起拍照。

想不到就是結婚照了。

盡管何鳳嬌以前拍過無數照片,自拍,他拍的,專業攝影師拍的都有,但都不及這一次的緊張。

賀東似乎也是,平常暖呼呼的手掌心此刻沁出了一層薄汗,看著何鳳嬌的眼神都有些怯。

跟何鳳嬌第一次吻他的時候一樣。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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